CAFA资讯｜和而不同，和衷共济：“首届济南国际双年展”正式开幕
“双年展”泛指两年一期的国际艺术盛会，其经历漫长的发展与在数个国家的筹办组织，在如今已不是一个新鲜概念。当代语境中的“双年展”，除了主要关注“当下”（即此时此地发生的艺术文化活动以及它们对于日常生活的景观再现的影响）之外，由于其“在地性”(Site-specificity)，这些文化活动也可能回溯地域历史以及集体记忆的生产与架构。[1]
2020年12月12日，“和动力——首届济南国际双年展”正式启幕于山东美术馆。作为山东省第一个由政府主办的国际双年展活动，展览由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席、中央美术学院院长范迪安和山东省美协主席、山东美术馆馆长张望担任总策展人。展览特别邀请了德国哈根奥斯特豪斯美术馆馆长泰丰·贝尔京博士、比利时布鲁塞尔自由大学汉斯·德·沃尔夫教授、韩国首尔美术馆总策展人高元硕三位具有丰富的国际策展工作经验和艺术家资源的策展人，组成了国际策展团队。另外，中央美术学院教授于洋、中国美术家协会策展委员会委员杨卫、山东艺术学院美术学院副院长孙磊、济南市美术馆副馆长徐琳、独立策展人李振华应邀组成了国内策展团队。
展览开幕式现场
领导嘉宾与各国儿童同台启动展览开幕
“首届济南国际双年展”围绕“和动力”这一主题，坚持学术性、多元性并重，民族性、国际性结合，前瞻性、创新性共举，经过多轮审议，共呈现来自3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385位艺术家，及其涵盖多种媒介门类的艺术作品596件（组）。
展览现场 ©艺讯网
01
“和实生物、同则不继”
——何为“和动力”？
“和”一字中包含着中国传统文化精神内涵中的重要价值观念，“和”有“和睦”、“和谐”之意，但并非指涉同一的单一性，而是在不同与差异性中体现包容，其具有发展的生长性，这正与近年来日益繁荣多样的当代艺术的发展面貌相契合。在2020年这个特殊的时间节点，全世界都面临着突如其来的疫情挑战，此时举办的这场国际双年展，在探索传统文化的当代转化，艺术的当代表达等议题之外，更是试图推动和衷共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
中央美术学院院长、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席范迪安致辞
正如范迪安院长在展览开幕式中的致辞中所述：在2020年这个特殊年份，举办“和动力——首届济南国际双年展”，可以说是中国抗击新冠疫情取得重大战略成果在艺术上的体现，也是山东为国际艺术交流搭建的宽广平台。来自世界各地的优秀艺术家将他们的最新创作送到山东美术馆展出，体现了艺术家对于“和动力”这一展览主题高度的文化共识。山东是儒家思想发祥地，“和”是其核心理念，包括人与自我、人与社会、人与自然的和谐等多个维度，更意味着不同文化之间的相互包容与理解。“和”的内涵如何成为当今艺术创作的动力，是本届双年展要探讨的课题。本次展览，旨在汇集不同语言、不同形态的作品，构成视觉的丰富图景，向世界传播中国文化优秀精神，也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夯实文化基础。
范迪安院长与山东美术馆馆长、山东省美协主席张望共同回忆展览组织策划全过程
山东省文化和旅游厅党组书记、厅长王磊致辞
济南市委常委、宣传部部长杨峰致辞
比利时布鲁塞尔自由大学汉斯·德·沃尔夫教授代表本届双年展国际策展人视频致辞
领导嘉宾参观展览
作为儒家文化的发源地，山东这个地域扎根生长于文脉深厚的齐鲁文化之中。如何借助国际双年展的模式，激活山东本地的艺术生态与创作，实现艺术思考、艺术创作与公众艺术认知的当代转化，是首届济南国际双年展积极思考的议题。
12日下午，“和动力——首届济南国际双年展学术研讨会”于山东省美术馆4楼会议室举办。研讨会邀请了展览组织方、艺术批评家、艺术理论家、美术馆馆长、策展人、艺术家等具有丰富身份背景的嘉宾参会，从首届济南国际双年展的主题立意、实行落地与意义影响出发，围绕中国传统文化与当代艺术创新，传统艺术观念发展语言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以及美术馆在区域文化发展中的时代意义等议题展开多元视角的阐释与讨论。
学术研讨会现场
研讨会中，对“和动力”这一主题的解读，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所所长牛克诚首先提到了范迪安院长对“和”的阐释体现在三个方面，即人与自然的和谐，人与社会的和谐，还有各个文明之间的和谐，进而，牛克诚所长谈到了儒家文化中的“和”也正是强调人自身之间、与自然之间以及与社会之间的和谐，其虽是一种稳定而内敛的状态，却反而能产生一种动力。通过艺术的形式，通过今天的双年展与研讨，艺术以其特有的形式，在构建全球命运共同体的过程当中发挥着作用。
同在策展团队中，于洋教授认为“和动力”中蕴含的和睦意味会显示出一种能量，其具有新与旧、“土与洋”、本土与国际的多重呈现与价值，而这个词本身就具备着传统和当代、地域性和全球性的内涵。正如有着在中国长期生活经验的美国艺术家秋麦呈现的摄影长卷《长江万里图》，从他个人真实的感受与具有国际视野的表达中展现了长江这个“承载着巨大的历史和文化记忆的地方”（秋麦语），在精微的制作与呈现中，将传统山水长卷以及当下城市现实巧妙结合。
秋麦（Michael Cherney） 《长江万里图系列》手卷，摄影墨本，三桠皮纸 展览现场 ©艺讯网
展览现场 ©艺讯网
中国美协策展委员会委员杨卫则认为，中国文化中的“和而不同”的观念里面包含了不同、差异性，这正是今天当代艺术多元化的总体归纳。同时，“和”也是从中国文化本体出发谈论世界问题，这是这次展览很重要的一个转折点。山东艺术学院美术学院副院长孙磊则在“和”的阐释之外，强调了“动力”背后指涉的一种“触及性”——实现从通过目光有距离地审视作品到通过目光真正触及抚摸作品这样一种转变。
02
传统、当代与创新
——双年展与美术馆如何活化区域文化？
对于山东深厚的历史底蕴与传统文脉的理解，以及如何在这样的传统土壤中寻求创新与突破，是本次双年展与研讨会的又一聚焦点。张望馆长认为山东作为一个文化与艺术的大省，不论从艺术从业者、艺术市场、艺术收藏、艺术生源等方面来说都是体量庞大而丰富的；但同时，山东的传统文化与体制文化比较发达的特点也造成了山东在艺术创新、新业态与艺术前沿的动向等方面都比较缺乏，因而，其迫切需要建设具有学术价值的展览品牌。于是，此次双年展在多方努力下，于疫情之下最终得以落地实现。
隋建国 《云中花园——折枝系列2号》
展览现场 ©艺讯网
作为山东艺术家的代表，中央美术学院雕塑系教授隋建国则提出了应该重新审视山东的所谓“保守”的特点，从艺术出发，在文化建设上如何去选择自己的立场？而反过来文化上的态度也会对艺术创作有启发，从而引出创造观念上的取舍问题。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学院院长刘庆和则从自己作为水墨艺术家的角度出发，思考了近年来对于传统符号的解读似乎陷入了一种误区，山东作为书画水墨艺术大省，此次双年展或可对山东整个艺术生态产生一种提醒和改变。
刘庆和《深冰》全部及细节，200×600cm，纸本水墨
在与会嘉宾从不同视角剖析山东的“传统”、“朴实”与“保守”等文化属性的基础上，研讨会进而关注此次双年展对如何扎根山东这片文化土壤从而实现当代艺术创新与激活区域文化？山东艺术学院院长王力克认为，目前是艺术家、艺术市场与政府对当代艺术的认识最成熟的时候，这使得此次展览在作品选送、主题策划等方面都能紧靠中国文化和精神，可以说是山东筹备双年展的最佳时间，这或许正是比之早已兴起双年展的其它城市的“后起优势”。
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馆长张子康认为，此次双年展的成功举办有助于一种“对新价值的共同认知的建立”。一方面，此次双年展能够对山东当地艺术的认知产生新动力，具体体现在艺术创作方面和观众观展方面分别产生的思考，例如艺术家徐冰的作品《背后的故事：鹊华秋色图》重塑了赵孟頫的《鹊华秋色图》，颠覆了对传统符号的解读，以当代的艺术语言反思传统，实现了传统的全新认知。
徐冰 《背后的故事：鹊华秋色图》，180×590cm，综合媒材装置，展览现场 ©艺讯网
徐冰 《背后的故事：鹊华秋色图》背面，展览现场 ©艺讯网
而从引入不同国家的艺术家及其作品，传统的艺术认知得以被超越，这种动力更进一步将通过互动性展览等形式的介入（譬如阿根廷艺术家莱安德罗·埃利希以济南标志性的大明湖超然楼为灵感制作的大型互动性装置《建筑—超然楼》）来激发新的展览观众群体（很多是非艺术背景）观看展览并产生新的艺术认知，最终实现对于城市创新思维推动的积极意义。
莱安德罗·埃利希（Leandro Erlich）《建筑—超然楼》，尺寸可变，镜面，金属框架结构等，展览现场 ©艺讯网
而现任广东省美术馆馆长的王绍强首先强调了区域性美术馆应当需要一个双年展。同时，其谈到了济南国际双年展应持续筹办下去以实现学术、作品、文献、影响力的逐步叠加。而在日后发展过程中，可以从研究体系的建立，传播体系的建立（不仅是国内的，国际传播体系的建立也必不可少），以及文献收藏体系这三方面的体系建立来展开工作。同样谈到济南国际双年展的持续性，原中国美术馆副馆长胡伟则认为十年一期的明斯特雕塑展可以作为很好的参考案例，去学习以年为单位的国际展览如何深入城市与区域，并和当地居民的生活相关联。
乔治·瑞奇 (George Rickey)，《三个旋转的方块》（Drei rotierende Quadrate）上世纪70年代，乔治·瑞奇将这个能动装置放在明斯特的市中心，引起当地居民的巨大争议。如今，这件作品已经成为了明斯特的象征之一。图源：https://adorableyuppie.com/
那么，双年展对于一个城市、一个地域应该产生怎样的意义与影响？原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馆长王璜生从自己筹备多届双年展并构建相应机制的经历出发，认为坚持做双年展的意义在于改变一种艺术体制，将其变得更为当代，其中包含策展、收藏与学术体制的构建。另外，双年展还涉及到艺术思想当代化的问题，其中涉及当代思想、知识的产生以及当代文化的介入，艺术家的创作、思想和表达的当代性应当从中体现而出。同时，视角表达的当代性也是双年展举办的重要意义，双年展提供了比一般展览更为多样的感知体验与视觉表达方法。
王璜生《呼/吸》系列 展览现场 ©艺讯网
同样论及双年展的意义，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副馆长王春辰从双年展这一概念自身的意义出发，即立足于当代，在当代思考当下的问题以及撞击而出的所有一切。经过100多年的发展，双年展逐步发展为能够实现自主提问、思考问题的契机，双年展的平台不应仅仅讨论艺术或是传统，而应激活一种思想的对撞，面对当下发问。
正如范迪安院长在展览前言中谈到：“我们身处在一个纷繁的图像时代，真实与虚拟的分野变得越发模糊，各种艺术形态与样式交缠融合，科技进步与材料更新为艺术创造提供了新的机遇与挑战，如此等等都使得我们更加关注重塑传统与关切现实的艺术创造，也希望双年展达成一种面向当下，祈望未来的模式。”
章燕紫《愿望胶囊》，尺寸可变，胶囊箔板，2018-2020，展览现场 ©艺讯网
王川《再聚焦》系列，105×70×8cm，光栅灯箱，2020，展览现场 ©艺讯网
陈淑霞《后山》，布面油画，472 cm×116 cm×4，2019
王郁洋《关系》，尺寸可变，电机、LED、微型电脑、电线 展览现场 ©艺讯网
在此次双年展中可以看到：中外艺术家的并置，传统长卷与影像山水对话，精微的笔墨表达与大型的互动装置同台……首届济南国际双年展的成功举办，为本土双年展在未来的发展与研究提出了新的可能性，其亦将被置于中国当代艺术发展的大方向中去持续讨论与研究。
据悉，此次首届济南双年展共分为三个板块，除在山东美术馆呈现的提名艺术家作品外，还于济南市美术馆（济南画院）展出青年策展人入选项目，项目一共从全国征集了30多个项目，通过选择、论证、交流和沟通，最后选择7个项目作为落地展。而青年策展项目入围项目则以线上的方式进行展示。展览将于2020年12月13日至2021年3月12日向公众开放。
宋冬《没有人是一座孤岛》，尺寸可变，镜面，地毯，展览现场 ©艺讯网
顾黎明《山水赋-“鹊华秋色”图解》（五联画）之五，270x180cm，布面油彩、丙烯、宣纸、树脂胶、拓印拼贴等，2020年
马库斯·吕佩尔茨（Markus Lüpertz）、张望《山水中的哲人》，366x146cm，纸本水墨
杰拉尔丁·托比（Géraldine TOBE）《卡伦加》，240×600cm，烟、画布
安尼施·卡普尔（Anish Kapoor）《镜面光辉》，120.5×120.5cm，不锈钢和漆，展览现场 ©艺讯网
展览现场 ©艺讯网
展览现场
文、编/周纬萌
除特殊标注外，图片及相关资料致谢主办方
注释:
[1] Federica Martini and Vittoria Martini, Just Another Exhibition: Histories and Politics of Biennials, Postmedia Books, 2011.
“和动力——首届济南国际双年展”
展览时间：2020年12月13日至2021年3月12日
展览地点：山东美术馆、济南市美术馆（济南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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